灵异警事

作者:孙铭苑

    至于当时死的是老外,却没引起很大的风波,多半是校长进行了暗中的操作。毕竟自己的老婆也是名门后人,肯定运作了不少。这件事就他妈被他压下去了。
    我叹了口气,翻开第二份报纸,却又诧异了。原来,这个报纸是第二天的,同样的位置上发布了一个声明,说是昨天那针对外语学院校长的新闻是猜测,缺乏依据,现在正式道歉。
    我皱了皱眉,心想多半是这位记者先生迫于压力这么写的。我于是看了看那报纸:天津日报。再看了一眼那记者的名字:张鑫。
    我推算了下,这记者到现在应该至少年近四十了,跟吴聃差不多年纪。如果去问问他当年的事情,也许能明白当年的事情。
    于是我托赵羽去向他那在天津日报工作的同学查问有没有一个记者叫张鑫。很快的,天津日报社反馈回信息说,曾经确实有个记者叫张鑫,但是,他在十年前就辞职了,现在好像转行去做生意了。
    最后一打听,这货竟然在和平区环球金融大厦附近卖煎饼果子。我听了这消息后十分诧异,不过心里也赞同,卖煎饼果子确实比上班赚钱嘿。
    辗转要到了张鑫的手机号,又从警局的户籍档案里调出他的户籍资料看了眼照片。照片是张鑫年轻的时候,很清秀,但现在多年过去,不知啥样了。想起当年吴聃也是帅哥,可现在,尼玛,就一郭德纲。
    我只听人说他在环球金融大厦楼下卖煎饼果子,也不知道具体哪个方位,心想干脆去了打电话找找吧。查案子查到这份儿上,我只好奇当年到底是不是发生了如华岳所画出来的那样的事情。难道校长真的活活烧死过华岳的父母?
    我到了环球金融大厦楼下,没找到有卖煎饼果子的,于是拨了张鑫的电话。但是,响过几遍之后没人接。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人家还没出摊呢?
    正思量着要不要回去,却听到一阵吵闹声远远传来。我见大厦侧边的小路上围着一圈人,不知是不是打群架的。但是我随即看到了城管执法的车,不由叹了口气。我知道民众们对城管多有不满各种吐槽,倒也是,尼玛什么货色也去当城管,拿着人命不当回事。此时,又见几个城管正将一个推车给搬到车上去,那摊主正嬉皮笑脸地恳求。城管横眉竖眼地将摊主推到一旁。那摊主打了个趔趄,面有怒容,但是还是忍下去了。看到这里,我有点来气,心想虽然不好跟城管部门起冲突,但是我可以去协商解决下。
    我走上前去,对几个城管执法人员笑道:“怎么了兄弟们,远远儿地就听大家在吵。”
    因为我穿了警服,所以大家一看就知道彼此什么身份。几个城管皱了皱眉,虽然没搭理,不过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那摊主拽住我,说道:“哎呦喂,警察同志,您跟几位好好说说,把那手推车还给我吧。你看,我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娃,都靠着我养家呢,这都把人吃饭的家伙事儿拿走了,让人怎么办啊这!”
    我冷哼道:“九十岁老母和三岁小娃,你这年龄跨度挺大啊。看你也就四十左右吧大叔?”
    摊主嬉皮笑脸道:“我就这么形容,世道艰难,您几位行行好。”
    我跟几个城管商量了下,随便将吴聃塞在我包里忘记拿走的两盒玉溪烟给分了。城管执法的不咋好意思继续为难这摊主,就将那车子又给退了回来。
    我一看那推车,上面还挂着横幅:煎饼果子。次奥,原来是卖煎饼果子的。再一打量那摊主,四十上下的年纪,个子不算矮,长得有点黑,但是收拾得倒挺利索。围着大围裙,估计还没来及解下来就被城管给逮住了。我脑子里回忆了下张鑫的那张年轻时候的证件照,对比了一下眼前的大叔,琢磨着五官还挺像,只是外表确实有很大的变化。
    于是我问道:“大叔,您是不是叫张鑫?”
    那摊主边收拾车子,边讶然地看着我:“你认识我?”
    我笑了笑,说道:“因为有认识的人在天津日报社工作,所以知道大叔你。”
    张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哦?这我倒不信。我在日报社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谁能到现在还惦记着我?我不记得欠人钱啊。”
    我笑道:“十年前,那篇天津外国语大学女生自杀案内幕的新闻,是大叔你写的吧?”
    张鑫微微一愣,随即讪笑道:“陈年旧事了,怎么警官又说起这个?”
    我叹道:“可能你还不知道,外国语大学事发了,大叔当年的猜测全部正确。”
    张鑫冷哼一声,推着车向前走,对我招呼道:“走,咱们边走边说,我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继续开工。”
    听他这么说,我即刻跟了过去。张鑫边走边说道:“大概十年前,我还年轻,当时刚在工作上有点成绩,很是意气风发。那时候,有个少年来找我,说他能给我提供最劲爆的新闻,让我曝光。我当时并未在意,直到他拿出一组照片来。那是偷拍的照片,拍的什么内容,你可以想象了。校长那点龌龊的事,好像还有一个老师。我当时很震惊,当然,那些照片不能在报纸上登载,所以我在义愤之下写了那篇文章。”
    我沉吟道:“莫非那篇文章掀起轩然大波,你跟着倒霉了?”
    张鑫叹道:“是啊,被领导责令不准再发相关报道,然后要发表声明,给外国语大学的校长道歉。我虽然最后迫于压力道了歉,但是越想越窝囊,干脆第二天辞了职。后来做生意也没做好,就干脆摆摊卖煎饼果子,没想到还不错,这几年起码赚钱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总被城管和黑社会追着跑,累。”
    我问道:“那找你的少年人,是不是叫华岳?”
    张鑫诧异地看了看我:“你既然知道,干吗还来问我?是啊,而且他说,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知道了校长的这个秘密而想去检举,结果秘密被杀了。他让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过你既然知道了,那对你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我点了点头,万般感慨,一时间沉默下来。张鑫此时停在一处街角,笑道:“怎么样,还想跟着我混个煎饼果子吃?”
    我摆了摆手,瞧着他熟练地摆好东西,也便跟他告别,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后,张鑫在身后喊我:“哎哎,警察小哥,谢谢!”
    我没回头,只冲着他的方向摆了摆手。
    这件事情完结后,我感觉超没精神。这天周末,我赖在吴聃的店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泡了茶,然后打开电脑找出郭德纲的《济公传》相声视频,边喝茶边乐。
    半晌后,我突然想起上次请神请到水神的事情,顿时来了精神,拽着吴聃问道:“师父,《请神》那本古书上说,八顶神打请来的可能是祝融或者共工,为啥我请来的是共工,而不是祝融?”
    吴聃看着郭德纲的视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因为你本身就是公公。”
    “次奥,师父!”我上前给他关了视频,说道:“我看传说里说,伏羲时期,有一个共工氏的部落。共工氏在天上对应一个水神,叫共工,它人面蛇身,有红色的头发,性情十分暴躁,而且这货手下还有两个恶名昭彰的神:一个是长着九个脑袋的相柳,也是人面蛇身,性情残酷贪婪,专以杀戮为乐;另一个是长的凶神恶煞的浮游,也作恶多端。而且还尼玛的倚仗自己封地的地势高险,让洪水危害中原。后来女娲娘娘忍无可忍,才铲除共工。次奥,听上去共工是个邪神啊,师父,你不是说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请到邪神吗?”
    吴聃皱眉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呢?难道你请的杀神白起就是好鸟么?这个正邪呢不是看你请的神是谁,而是看你怎么利用这个神力。当然了,有些**丝也就只能请来神兽,那多半是邪神。因为神兽不好控制,容易走邪路。”
    我嗤笑一声,刚要继续扯淡,吴聃却关了电脑,看了看时间,说道:“中午了,难得的周末,你怎么没去找徒弟媳妇?”
    我撇撇嘴:“唉,她在忙生意。现在店里生意忙呗。”
    吴聃笑道:“那跟我去趟黑牛城道怎么样,手机坏了,去他那儿售后修修。”
    我想了想,横竖没事儿干,也就答应了。今天天冷,店里也没啥人。吴聃干脆锁了店门,跟我走向地铁站。
    走到地铁站门口,我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一只垃圾桶跟前,手中抓着半杯豆浆在喝。我走到近前,见竟然是多日未见的疯婆婆。瑟瑟秋风中,疯婆婆看上去更加苍老憔悴。我低头看了眼那杯豆浆,心中泛酸。估计这是她从垃圾箱里翻出来别人没喝完的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自责:自己被婆婆提醒过多次,避过好几次祸事,却没想着去报答救命之恩。
    吴聃见我停下,也便停下脚步,走到我跟前来。他打量了几眼疯婆婆,没说话。而疯婆婆嘿嘿笑着看着我俩,晃了晃手中的豆浆。
    我依然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疯婆婆,见她嘿嘿笑着接了过去,于是嘱咐道:“婆婆,天开始冷了,以后如果挨饿受冻了,就去警察局找我。我叫宋炎,宋炎,您记住了吗?”
    说到这里,我心想尼玛的我傻了啊,这婆婆八成精神是有些问题的,也许确实有点儿小满那样的超能力,但是一个疯老人跟小满那样的小奶娃差不多,都没有能够很好地照顾自己的能力,更别提记住我的名字,还懂得去警察局找我。
    我正琢磨着这怎么办呢?回头一瞧,就见一个肯德基的派发传单的工作人员出现在我身旁,正给路人发传单。我一眼瞧见她身上挂着工作牌,于是跟她几句话要了过来,将证件照片撕下给她,然后将无字的一面翻过来,写了我的名字和电话,意思是,如果老人有什么突发事件,请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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